时间穿越到清末民初,还有女人裹小脚的年代。
王二玍有个干兄弟,姓朱,叫朱顺。兄弟俩从小到大一直关系很密切,整天形影不离。可是,最近俩人都因为是刚结了婚,新婚生活过得都很惬意。所以,哥儿俩就有很长一段了时间没有来往了,因此,相互对对方媳妇儿的情况也都相知甚少。
这一天,朱顺想二玍了,就到王二玍做工的店里来找王二玍。见了面,便热情地对二玍说:“王大哥,咱俩自从结了婚,有好长时间不见了,怪想你的。结婚以后,日子过得挺好的吧?嫂子怎么样?对你还好吧?”
王二玍很得意地说道:“我媳妇儿对我那是没说的,泼泼辣辣的性格,不计小节,直来直去,没那么多的花花心眼儿。家里的事都是我说了算,而且,你嫂子对人非常热情,你要是去了,一定会受到热情接待的。你呢?朱老弟,你媳妇儿对你好吗?”
朱顺也满意的说道:“好啊,我媳妇儿是个有文化,懂礼貌的人。自从和我结婚已后,对我相敬如宾,生活上对我体贴入微,我们从来不吵架,我对她也是很满意的。王大哥,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您明天中午到我家来做客。咱弟兄俩可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明天你到我家以后,让我媳妇儿给你做几样可口的菜,咱哥俩好好的喝二两。到时候,让你看看我媳妇儿是怎么伺候你的。”
“好吧,明天中午我一定去。”二玍一口答应下来,两个人约定好了,二玍明天中午先到朱顺的家里去拜访。
朱顺回家后和自己的媳妇儿说道:“明天王大哥要到咱们家来做客,你是不是要准备一下呢?需要我帮忙吗?”他和媳妇儿很客气商量着。
“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比亦乐乎。你放心吧,你的好朋友我会好好伺候的。也不用您帮忙,我会及时的把饭菜准备好的。”媳妇温柔的对丈夫说。
到了第二天中午,王二玍准时的来到了朱顺的家。在门口站定了,敲了敲门,就听院子里的屋门一响,从屋里走出人来开门,走到门边就听里边传来了女人温柔的寻问声:“请问是谁呀——?”
“是我。”
“您贵姓呀?”
“我姓王。”
“哦——姓王?是王爷的王啊还是汪洋的汪啊?”
“是王爷的王。”
“王爷的王就请进吧。”女人把门轻轻敞开,把二玍请到屋里,把沏好的茶放在他的面前说道:“王大哥请喝茶,请稍等,饭一会儿就好。”
二玍坐下后,看见朱顺的媳妇儿,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身的干净利落。身穿一身粉色的绣花衣裤,三寸金莲上穿着一双石榴红的绣花儿鞋,鞋的脚尖儿上还系着一个大红的红樱穗子,走起路来,红缨穗儿在脚尖儿上一摆一摆的,煞是好看极了。
一会儿,饭菜摆满了桌子,哥俩便喝起酒来。不一会儿推杯换盏的把酒喝足了,就听朱顺的对媳妇儿说道:“酒喝足了,上饭吧。”
“好的。”就听朱顺媳妇儿答应一声,玉手如笋,双手把饭轻轻地端到了二玍的面前。饭做的是面条,朱顺媳妇儿精细的手工把面条切的象粉丝一样,让人看着就知道很好吃。但是,可能是由于太急的原因,慌忙中,朱顺媳妇儿把自己的碗里的一根面条儿耷拉在碗外边,放在桌上后看上去很不雅观。朱顺不满意的给了媳妇儿一个眼色,媳妇儿便心领神会。只见她在坐下向上翘二郎腿的一刹那,同时一撩右腿小红鞋儿向上一踢,碗外面的那根面条儿,在红鞋樱穗带起一阵风的带动下轻轻的回到了碗里,而且一点儿尘土不带。王二玍目睹了这一敏捷的动作后为之赞叹,回头向朱顺问道:“朱老弟,弟妹这是耍了个什么名堂啊?”朱顺正在犹豫,就听朱顺媳妇儿羞答答的说道:“这叫做金勾儿倒卷帘儿。”二玍一听这个说辞,很敬佩朱顺媳妇儿的才华。吃过饭后起身要走,临走时对朱顺的说道:“老弟啊,明天中午到我家去吧,你也去看看你嫂子,也让你嫂子伺候伺候你。”
朱顺满口答应着:“一定一定,明天中午我一定去。”
再说王二玍回到家中,把媳妇儿叫过来说道:“我今天到干兄弟朱顺家去做客了,弟妹真有两下子,看样子还很有学问。”然后就把朱顺媳妇儿怎样进门问的姓名,怎样倒茶端水,怎样炒菜做饭等都夸奖了一遍,最后说道:“人家问你姓什么的时候,都是很客气的问一下你是王爷的王呀还是汪洋的汪呀,你看,多有学问那。”
二玍的老婆听了以后不以为然,说道:“那有什么呀,不就是问个姓什么吗?那些事我也会做的,不信到时候你瞧瞧,你媳妇儿保险比她强的多。”
“人家临了还来了一手绝活,用脚一踢,用脚踢风把耷拉在碗外的面条带回碗里,真是灵巧,漂亮极了。”丈夫还在意犹未尽的夸奖着朱顺媳妇儿。
“这有什么呀,不就是一脚把一根面条踢进碗里吗?这么简单的事,你也值得大惊小怪。到时候你看我的,我也露一手给他看看,保险比她踢的还漂亮。”二玍媳妇儿看着丈夫老夸别人的媳妇儿,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服气。
“那你还是认真的准备一下吧,不然,到时候你会丢丑的。”二玍还是不放心的嘱咐着。
“不要紧,保险没问题,你就放心吧。”二玍媳妇儿不以为然。
第二天中午,朱顺也准时来到了王二玍的家门口,敲门以后,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啼啼嗒嗒的趿拉着鞋的声音来到了门口,然后听到里边传来了粗声粗气的问话:“喂!你是谁啊。”
“是我。”
“是我?啊,姓什么?”
“我?”朱顺一听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客气呢,连个贵姓都不会说。但转念一想,到人家家里做客,就入乡随俗吧,不能计较的太多,所以就忍住不快,在门外说道:“我姓朱。”
“姓朱?”里边一下子停住了说话,好长一段时间没回话。原来,二玍媳妇儿在里面犯了难。心想:姓王的可以问成是王爷的王还是汪洋的汪,但是这姓朱的怎么问是哪个朱呢?只见她在里面红脸脖子粗的憋了半天,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来,差点没把朱顺给气死。
“你,你是公猪呢还是母猪呢?”
朱顺气的真想转身就走,心想:王大哥怎么取了这么个媳妇儿,也太没水平了,问这样的话,这不是糟践人吗?但转念又一想:我要是生气走了以后见了王大哥怎么说呢,不如忍着吧。所以,便强颜欢笑的说道:“嫂子,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呢?我是你小叔子,当然是公猪了。”
“哦——是公猪就请进吧。”二玍媳妇儿把门打开,赶紧把朱顺让到屋里坐下,然后用一个大碗倒了满满一碗白开水,往朱顺面前一放,立刻碗里的白开水晃动溢出,满桌子四处流淌。然后说道:“茶壶茶碗还没涮洗干净呢,你先喝着白开水吧,我还要给你们做饭呢。”说完就到厨房去忙活去了。
朱顺坐下来打量着二玍媳妇儿,只见二玍媳妇儿好像是起了床还没洗脸。披头散发、鼻眼惺忪、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恶心。穿在身上的衣服扣子有一半还没系上,裤子象拉了一裤裆似的往下垂着,脚上袜子也没穿,光着脚把鞋后跟折在脚底下当趿拉板儿趿拉着,而且屋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脚臭气,熏得人直想吐。
实际上,二玍的媳妇儿今天懒得什么都没有准备。朱顺等了两个多时辰,在二玍的帮助下终于做好了四菜一汤。放到桌子上,朱顺一看,这四菜一汤依然是:一盘儿葱炒咸菜、一盘儿咸菜炒葱,葱一个盘儿、咸菜一个盘儿,外加一盆像清水一样的鸡蛋汤。
朱顺一看这几个菜,心里就更不高兴了。没办法看在多年的交情上,将就着哥儿俩开始喝酒。但是,看着这些菜,加上让二玍媳妇儿连气带熏,弄的朱顺已没有心思吃饭了。更何况二玍媳妇儿做的饭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清汤寡水的没有一点儿口味儿。那一个鸡蛋汤,可能是鸡蛋坏了,还有一股臭烘烘的热气扑鼻。加上二玍媳妇儿的脚臭味儿,满屋子里充满了窝窝囊囊的臭虾酱味。酒喝了没多少,朱顺就要想走,便和二玍说道:“王大哥,咱们吃饭吧,我下午还有事。”二玍一听,便招呼自己的媳妇儿赶快把面条儿端上来。
二玍媳妇儿一听叫上饭,知道自己显露绝招儿的时刻来到了。她担心自己在踢面条儿的时候踢不准,便特地为自己做了一根有大拇指那么粗的面条儿,还刻意让它伸到碗沿儿外边很长一截。那根特意准备的面条儿由于太粗,搁在碗沿儿上象个小孩儿鸡巴一样一走一摇晃。朱顺看了看二玍媳妇儿面前的那根粗面条儿,又看了看二玍媳妇儿像粪叉子一样的手以后,一阵恶心,就有点儿不想吃了。这时,王二玍给了媳妇儿一个眼色,媳妇儿早已心领神会,站起身来,飞起一脚。由于用力过猛加上她的鞋是趿拉着的,只见二玍媳妇儿身体一晃没有站稳便倒在了地下,而小脚上的那只黑鞋却离开了二玍媳妇儿的脚飞到了碗里。只听“啪”的一声,黑鞋把碗里的汤砸的飞溅四射,桌上的人象挨了炸弹一样赶紧躲藏。朱顺慌忙指着碗里的黑鞋问王二玍道:“王大哥,嫂子这是弄了个什么名堂啊?”
王二玍面带窘色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听二玍媳妇儿从地上爬起来,不知羞耻的答道:“这叫个黑鱼飞来喝面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