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年仲夏的一天上午,有人在耒河化龙桥下发现了一具男尸。项鸿闻报,不敢怠慢,立即带领法医、警察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赴现场。
耒河是横贯全城的一条主河道,化龙桥在县郊。他们赶到时,现场已经挤满围观的人群,有两三个先行赶到的治安警在维持秩序。
尸体被打捞上岸后,项鸿上前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死的人居然是县公署的总务科长吴鑫。
项鸿仔细查看了尸体,发现尸体的脖子上系了一根红色布条,并在后颈位置打了个死结。尸体的双手置于胸前,手腕被布条绑住,掌心位置也有死结,手心似乎抓着什么东西,鞋底及鞋边有黑色淤泥。
法医的验尸结果很快出来了,尸体体表无伤,死亡原因是溺亡,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夜子时。
“是自杀。”项鸿对肖文菡悄声说。
肖文菡点点头,说:“体表无伤,生前入水后溺死,应是自杀无疑了。”
接着,两人商量了一下,肖文菡带人守在现场,项鸿去县公署向黄青阳汇报并请家属收尸,毕竟吴鑫是县公署的人。
黄青阳听了项鸿的汇报后,脸色铁青,愤愤地说:“吴鑫不会是自杀,他一定是被人谋害的。”
项鸿说:“如果是谋杀,卑职将尽全力破案。”
黄青阳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说:“是谋杀。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一定是谋杀。为什么这么说呢?他是我的总务科长,如今掌管的100万两修河堤的银子不见了。你说不是谋杀是什么?”
“啊—”项鸿大吃一惊,道,“那100万两银子不见了?”
耒河大堤年久失修,危如累卵。黄青阳当政以后设立了堤防局,专管修筑河堤。今春费尽心机从士绅百姓手里募来100万两银子,计划修堤。这可是耒阳百姓的血汗钱,也是保家保命的钱。
黄青阳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项局长,我给你三天时间,赶紧破案抓获凶手,找回银子,不然,我没法向全县百姓交代。”
02
从县公署回来,项鸿立马召来肖文菡商量对策。肖文菡苦苦思索一番后,说:“有个地方也许能找到银子的蛛丝马迹。”
项鸿一听,连忙问:“讲,什么地方?”
肖文菡道:“钱庄。100万两的巨款如何藏匿携带?换成银票倒是稳妥。”
项鸿当即让肖文菡带着一帮探员到本县大小钱庄打听吴鑫是否用银两换过银票。
第二天上午,大同钱庄的李老板被肖文菡带到了警察局。李老板说,今年初夏的一天,县公署总务科长吴鑫到他钱庄存银两,过了几天又要取出来。吴鑫说要全国通兑的银票,李老板起初不同意,两人还起了争执。一堆杂银换走硬挺挺的银票,李老板心中当然不愿意,但面对骄横的吴鑫,最后只好忍气吞声兑换了。
项鸿心中一紧,银两被吴鑫兑换成了银票,如今银票不见了,莫非他真是因财被害?项鸿坐不住了,和肖文菡商讨了一番案情之后,两人连夜乘车来到了吴鑫的家乡桂阳县丰梨村。
第三天晌午,两人匆匆返回,一进警察局,就有警察向项鸿报告说县知事请他马上到县公署去。他当即向肖文菡做了一番安排,然后领着一帮警察赶到县公署。
项鸿来到县公署,发现黄青阳的办公室里坐着好几个本县有头有脸的士绅,还有堤防局陈局长。
黄青阳见到项鸿,急切地问道:“项局长,凶手抓到了没有?你看看,大家都在责问我银两到哪儿去了?我现在问你,银两找回来没有?”
项鸿摇摇头,说:“没有。”
黄青阳大怒,说:“你失职,我要撤了你。我请你来当警察局局长是来破案缉凶的,不是来享福的。你连个案子都破不了,还当什么警察局长?你滚吧!”
项鸿等黄青阳的怒气发完了,才平静地说道:“黄知事,因为这个案子没有凶手,不是他杀,而是自杀。”
黄青阳听了,一愣,随即咆哮道:“怎么可能没有凶手?那100万两银子到哪儿去了?就是杀人劫财。再说,他活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
项鸿说:“你听我慢慢解释吴鑫的死亡之谜。解释完了,你要撤我的职,我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