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是抗日老兵,不敢说是功勋卓著,但是满身的伤疤就是活的勋章。老李每天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早晨起来他会蘸点香油擦拭那把心爱的驳壳枪。
李王庄这一带进行城乡改造,强拆的事件经常上演。王乡长由于拆迁费的滋润,两腮的肥肉更加丰腴了。每当那些王乡长那些混账事传到老李耳朵里,老李都会皱紧眉头许久凝视着手中的那把驳壳枪。
拆迁拆到老李家了。“李叔,您什么日子搬?我找些人过来给你搭把手!”村长李兴发笑眯眯地对老李说。“你什么时候把白条子上的钱给我兑现了,我什么搬。”老李瞅了一眼李兴发冷冷地说。“这个……,李叔你这是为难人,我要是把现钱给你了,别人不都得上我家闹去!”给村民政府盖章的白条子,是王乡长的高招,李兴发真没权力改。“不给现钱,你让我这把老骨头搬去哪?你贪了那么多钱,是不缺地方住!”
“你——”老李的话把李兴发噎得半天没话讲,拆迁费他的确没少私吞。李兴发把这个事情报告给了乡长。王乡长摸摸脸上的肥肉说,“没关系,咱们先礼后兵,我先去会会他。”乡长收买了一群流氓黑社会组成了拆迁队,不少钉子户,都是他们摆平的。
“老李同志,你是老党员,抗日的老英雄,在保卫祖国的时候发挥了重大的作用,现在国家建设同样离不开你的理解与支持啊!这是您老按拆迁面积应得拆迁费,我今天也给您带来了。”老李接过钱揣到怀里,这让王乡长和李兴发都眉开眼笑,拿钱就好办,就怕这老家伙油盐不进。
“剩下的钱呢?”老李又伸手要钱。“啥钱?”王乡长和李兴发都懵了,难道老李嫌给的少。“你还要多少?”王乡长试探着问。“两千万!”王乡长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是剩下村里乡亲们的钱,你们给他们白条子,没钱大伙怎么安家啊?你什么把钱结清了,我什么时候搬走!”老李说。“你要知道,乡里的拆迁队也不是吃素的!”王乡长放了句狠话。“啪”,老李霍地站起来,从腰中掏出那把驳壳枪撂在桌子上说,“我这把老枪也多年没打鬼子了!”王乡长平时作威作福,看到老李那把驳壳枪还真怕一不小心擦枪走火了,于是夹着尾巴跑了。
李兴发跟在王乡长屁股后面忙问接下去该怎么办,王乡长气急败坏地说,“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个老骨头!”
第二天,王乡长纠结了上百号穿保安服的拆迁队,后面跟着推土机、挖掘机、警车、救护车等,浩浩荡荡地朝着老李家杀了过去。
老李站在自家房顶上,插着腰喊道,“你们克扣村民的拆迁费,上访的村民也被你们抓回来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堂堂一个乡长,还糟蹋人家的闺女,也不管那娃才十四岁,你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你们和日本鬼子有什么区别!共产党流血打下来的天下,都让你们给糟蹋了······”“都给上,把那老家伙逮住给我狠狠地揍”王乡长的脸上挂不住了,生怕老李更多他做过的肮脏事。拆迁队蜂拥而上。
“李老头,今天派出所里也来人了,你私藏枪支是违法的,你快下来,我还可以给你说说情······”王乡长知道老李有枪,躲在人群后面拿着喇叭喊话。
王乡长的话还没说完,老李掏出腰间的驳壳枪,抬手一枪就打爆了王乡长举着的喇叭,王乡长吓得瘫倒在地上,赶忙摸摸自己脑袋是不是还是全乎的。“乡亲们,还等什么,打鬼子喽!”老李仿若又回到了当年组织民兵抗击鬼子的年代,大吼一声。这时各家房上都出现了黑压压的人头,都是附近十里八村让拆迁队强拆过的村民。人们把手里的砖头狠狠砸了下去·····
纸终究保不住火,这一群体性事件很快吸引了媒体的关注,省里的领导一大批领导也很重视派出了专案组调查这个事,从上到下,查处了许多腐败分子。
老李也成了风云人物,许多记者媒体对老李争相采访,老李面对镜头不知怎么想起了当初给他们发枪组织他们抗日的张团长的话,“对于任何欺压老百姓的都是鬼子,一定要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