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传说的故事,一个发生在叫做柳洼的偏僻乡村的故事,故事的年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
柳洼是一个风景秀丽的村庄;一条弯弯曲曲可以划船的小河绕村西而过。小河的小坝上是一棵棵的小白杨。小河的远处是一片片水光涟涟的小湖泊。湖泊边是一丛丛的芦苇。这乡村的景色真像一幅美丽的水乡风景画。
说柳洼偏僻只是由于这个庄子没有公路,不通公共汽车,社员群众(现在叫农户)交通不方便。这儿电影队很少到这放电影。县剧团总以为这地方是穷乡僻壤,人们舍不得花钱来看他们那些虽不受城里人欢迎,但仍能使乡村小伙子们拼命朝台前拥挤的节目,也很少来演出。这样一来,柳洼这个村庄文艺生活比较贫乏。(不是现在有电视看,几十年前农村还没有电视呢)无事时,人们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谈成了人们消磨时间的习惯。
庄子的西头,一座建成不久的三间新房里住着兄弟两人。老大叫柳旺,是生产大队的民兵营长,身强力壮。火爆脾气。老二叫柳喜,寡言少语。老实忠厚。庄上人根据他二人的性格秉性,习惯地叫柳旺“大楞子”,叫老二柳喜“二憨子。”寒里,柳旺结婚了,娶了二十里外小李庄的姑娘叫李翠。兄弟二人把三间房用苇子夹开,柳旺和李翠住东头一间,柳喜自己住西头一间。白天兄弟二人下地干活,李翠在家料理家务,生活倒也过的和和气气。谁知日子没有多久,庄上的一些爱说别人闲话的人,无事时议论起他们来了。他们正儿八经地,好像比谁都有先见之明地说“:瞧,这二憨子和他嫂子保证有些说不清。”开始,他们只是议论议论,后来有人干脆就添油加醋的说起他们闲话了。没有几天功夫,这话让柳旺听见了,当时他就火冒三丈,直想去找柳喜拼命。可他还是粗中有细,他想了想,人们光是说并没抓住什么把柄。这事要抓住证据才行。为这事柳旺几天没睡好没吃好,后来不知受到什么启发,想出来一个办法。
这一天大清早,吃过早饭。柳旺对李翠和柳喜说;“我昨天接到通知,要到县里学习一个星期,今天就走,你们在家看好房门。”说后,他准备了一下就走了。
柳旺走后,李翠看看在家的柳喜,似乎觉得有一点说不出的味道。她想了想对柳喜说;;“他叔,这一段时间我一直没回家,你哥也不在家。我回娘家过几天去。”柳喜立即赞同:“嫂子回家带些米回去,大娘那边米不多。”
李翠见柳喜让她带些米回去,就十分高兴地拿了一条口袋装起米来。装有二十多斤时,李翠不装了。
柳喜一见,夺过口袋满满的装了一口袋。
李翠为难了:“你叫我怎么扛回去。这么远的路。”
柳喜看看嫂子。是啊,这一口袋米足有五、六十斤,嫂子的身体又不是十分的强壮,二十多里的路,怎么走啊?
“我送你回去。”柳喜沉思一会对嫂子说。
李翠也不好推辞,二人锁上门朝小李庄赶去。
中午,柳喜在李翠家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后,便独自赶回柳洼来。
正是四月的天气,满地的庄稼都已长有齐腰深。大麦黄了,小麦出穗了,油菜籽已沉沉甸甸地该收割了。田野里一片金黄,一片草绿,很是好看,柳喜满心舒畅地走着。
太阳渐渐在天幕中落下,四周已是暮色。柳洼的庄子可以隐隐看到一个轮廓了,柳喜离家还有几里的路程。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救命,救命!”的喊声。
柳喜吃了一惊,顺着声音看去,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在扭打着。
柳喜快步跑过去。
见有人跑来,两人中有一人丢开手跑了。
走近一看,一个姑娘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旁边放着两个旅行袋。姑娘长的很俊俏,一身穿着,柳喜一眼看出是上海下放在这的知识青年。
见有人过来救了她,姑娘十分感激:“谢谢你。”她对柳喜说。
“你到那去的?”柳喜问她。
“从家里来,我是张岗的。”姑娘说。
“张岗,还有十来里路呢。”柳喜心里算着。“就你一人走?”柳喜问她。
“嗯”,姑娘点点头。“没想到这儿还有坏人,我”姑娘想说什么又不吱声了。
柳喜想了一会对她说:“天已经黑了,今天到我家住一晚,你明天再去张岗。”
“你家?”
“不远,前面庄子就是。”
已经受了一场惊吓的姑娘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便答应了。
柳喜和上海姑娘一起来到了柳洼。
吃过晚饭,柳喜安排上海姑娘在哥哥的房里住下后,回到自己的屋里。他累了一天,很想休息休息。可是他刚朝床上一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似的;“是啊,明天人家看到我家有一个上海姑娘,别人不会说我吗。哥嫂都不在家,就我两个人。”柳喜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不安心他一骨碌起了床,把大门掩上跑庄里去了。
这庄上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叫柳枝的女人。自幼对老实忠厚的柳喜颇有好感,常常在背地念叨着他,后来家里人把她嫁到外村去了。结婚一年多,丈夫不幸得暴病身亡了,这一段时间又回到娘家住着。她平日见了柳喜总是眉来眼去地挑逗他。可柳喜却是从不往心里记。这天柳枝看到柳喜哥嫂都不在家,觉得一下子找到了好机会。晚饭后,过了一会她便悄悄地摸到了柳喜的家。来到柳喜家,她一推门,门没闩。她暗自高兴“瞧这二憨子还给我留门了。”她一头闯进西屋,一摸床上没有人,可被窝还是热的。“大概出去有事了,一会就回来。”柳枝想着,又等了一会,见没人来,她干脆脱掉鞋子,钻进被里睡在那等起来了。
再说柳喜进庄后,没走多远看到村里代销店的灯在亮着。他不由想到,店里就王山一个人,不如到他那住一晚。
敲开王山的门后,王山热情地招呼着柳喜。柳喜告诉他要和他住一晚时,王山疑惑了。“柳喜自己家不好吗,干吗要和自己住?”他就问柳喜:“你家里来亲戚了?“
柳喜把自己一天的经历全部一一告诉了王山。王山一听,心里一阵好笑;这个没福气的二憨子,有福不知享,家里放着一个漂亮姑娘不去睡,却跑来和我这光棍汉子打通腿。“好吧。”王山爽快地答应了柳喜的要求。
睡到半夜,王山心里不安分起来。他越想越睡不着。最后竟悄悄地起身。直奔柳喜家去了。
王山推开柳喜家的门,他先朝东屋摸去,一摸没有人,他又摸到西屋。一摸床上有一个人在躺着。王三满心欢喜;“瞧这个二憨子。”他边在心里笑柳喜,一边也就上了床。
床上躺的是柳枝,她感到有个男人摸上床来,以为是柳喜,也就心满意足地抱在了一起。
且说柳旺早上出门后,并没有到县里去。他是想试试自己的老婆,如若像村里人闲话说的那样,这晚上肯定能抓住他们的把柄。他在外边混了一天后,到半夜时分又赶了回来。他从牛屋里摸了一把铡刀,悄悄回到家里。他轻轻地撬开大门。发现李翠不在床上,顿时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闯进西屋一看,柳喜的床上正睡着一男一女。他又气又恼,两眼直冒金星。脑子几乎要炸开。他抡起铡刀狠命地朝床时砍去,床上的两人没喊出声就断了气。砍完后柳旺混身也瘫了,他平静了一会,拉开屋门,到县公安局投案去了。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柳洼开来了几辆摩托车。摩托车在柳旺家门口停下了,车上跳下几个公安人员,柳旺也被带来了,被铐在一边。
这一下柳洼轰动了,从来一直很平静的村庄一下子动了起来。“大楞子家出事了。”人们相互转告,远远近近都跑来观看。
睡在代销店的柳喜也被惊醒了,他忙忙的朝家奔去。
一到家门口,他楞住了;哥哥戴着手铐在一边站着,几个公安人员在检查着屋内的现场。“哥,”柳喜莫名其妙地上前喊了一声。
这一下柳旺楞住了:“你?”他惊奇地讲不出话来。
公安人员也糊涂了,“你不说你弟弟被你杀了吗?”他们问柳旺。
“我”柳旺回答不出来了。
柳喜走进自己的屋子,一看床上躺着两个死人,血溅了一床。
“啊,王山。”他认出了一个。“这个是柳枝。”他又认出了另一个。
“怎么回事?”公安人员问柳喜。
柳喜看事情重大,便把昨天怎样送嫂子回家,又怎样在路上遇到一个上海姑娘,又怎样到王山的代销店去睡觉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那个姑娘呢?”公安人员和柳喜一起来到东屋。他们看看床上,床上没有。最后他们在床底下找到了那个浑身哆嗦的姑娘。
原来,姑娘昨晚一睡倒,心里就有些不踏实。心里不踏实,便睡不着。她见柳喜出门后,心里更不安了,。最后她害怕地躲进了床底。一直躲到了早上。
事情真相都弄明白了,公安人员带着柳旺走了。
王山和柳枝死了,尸体被他们的亲属抬走了。
看热闹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回去了,三间房子里一下子变得冷清了。柳喜靠在门上呆呆地站着,那个上海姑娘无神地坐在东屋的床上。
姑娘是否还到张岗去,柳喜是否想留住她,她是否也想在三间房里住下去,在这个故事里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