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深深爱着那个女孩,从十六岁开始。
一对对情侣从我身边走过,相互暧昧的眼神,不曾放开的手,紧紧相贴的心。可怜了我旁边的哥们。
他叫张玉良,是陪伴我多年的好哥们。和我一样只是穷苦大众,但也和我一样,相信爱情。
那年在学校,这蠢货像发了春似的在学校寻找妹子,因为他刚从一段“凄惨”的爱情中走出来,见了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介绍个对象呗”而我们的回答也大致相同“没女人你会死啊!”
然后深深的鄙视他。我不知道他和他前一个对象发生了什么,看他难过,我也没有再问,他只对我说了四个字“铭心刻骨”。刚从情感里走出来的男人大致都一样,为了填补下空虚不停寻找下一位,不停为上一位的离开而向啤酒哭诉。那段时间他的酒量涨了不少,脾气也有点暴躁。朋友都给我说“他被那个女人玩疯了”在我看来,其实挺正常的,心爱的人离去总会做一些疯狂的事情,谁都会经历过那么一段黑色的记忆。
不过好在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找到了暂时陪着他的女人,向我们每个朋友介绍“这是我对象,叫………”脸上又充满了笑容。废话连篇,还有我相信你不爱她。只是暂时的陪着你而已。果然,过了不久,她消失了,没有再出现在他的旁边。他也没有再次提起。
“张玉良,你到底忘了她没?”“忘了,肯定忘了,我没有再难过,我现在要追求我伟大的爱情!”他一脸欠揍的表情,夸张的说“爱情,你懂吗?爱情!!”
我也是被他搞得彻底无语了,情种啊,万年才出一个!
几个月后,我们要毕业了,所以大家聚到一起,说着豪情壮志,谈着聚散离别。那次聚会之后,我没有几次机会见到张玉良,他还混搭在学校,父母一直管着他,要他好好上学。而我去了某个公司上班。
忘了是那天,他突然给我发来了张照片,是个漂亮的女孩。
“阿古,我找的我的爱了,我现在愿意为她付出任何东西。”
“挺好的。”我就这样回了过去。寒暄了几句便道了晚安。
那次对话过了一年,这小子终于自由了,给我打着电话说出来好好聊一聊,我便砸了我的存钱罐,很高兴的出了门。
没有看见他说的那个“至爱”,我便询问了起来。原来他们就交往了一段时间,女孩不知道因为什么离开了他,而他也就此颓废了好久,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有联系,但女孩终究不想回到过去,而张玉良也就痴痴等着女孩在说一次爱他。
当时我听了他的苦诉,我更加肯定了,这真是个情种啊!
他说她和以前的任何一位都不一样,就算现在分开了,也愿意为了那个女孩付出所有,只要女孩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一直听着他说。
“我和莎莎(那个女孩)在一起,我是真得爱她,害怕她伤心,想让她高兴。我愿意为她付出所以,我们分分合合很多次,但我觉得现在她还是爱我的,她肯定还爱着我……”
情种…那晚我一直听他说着,听着他的回忆,酒一杯接着一杯。
这次分别,又是一年,我偶然遇到了他,他现在在一家国企工作,我们随便找了个餐馆。互相问了问过得怎样,寒暄了一会,话题又扯到莎莎身上。后来,莎莎没有和他复合,而是从他的世界里
音信全无,但他很坚定的告诉我,他还是爱着莎莎,可能再找不到能代替她的任何一个人了。我不禁伤悲起来,一份没有回应的爱,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他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给我看了他手机上和莎莎的聊天记录。“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这是他发给莎莎的最后一条短信,时间是去年的冬季。却一直没有回信。
“没事,她可能是欠费了。”我微微一苦笑。他也笑了起来。这次遇见我们聊了很久,从爱情到亲情,从找对象到找结婚对象……
“我要去找莎莎,我还是相信她爱着我,大不了再追一次。”他喊道
“你喝多了。”我淡淡回了一句。举起杯子一杯一杯的碰着。
那晚我送他回了家,一路上嘴里还是不停念叨“莎莎…莎莎…”
就在那次吃饭的两个礼拜后,他打电话给我,而且语气很着急“阿古,我找到莎莎了,我找到莎莎了。快过来。”
我只当那句话是玩笑,没有想到他真得去找那个女孩,我收拾了下宅在家里的自己,出门拦了辆出租立马赶去见面的地方。我下车了,看见张玉良坐在马路边上,嘴里叼了一根烟,手里拿了一罐啤酒。
“你咋了?不是找到了吗?她不跟你走吗?”我问着张玉良。
他没有说话,给我了一张红色的卡片,是喜帖。
“我去,这么快?”我打开喜帖,上面写着新郎王络,新娘,新娘是莎莎!!我陪他坐了下来。“现在呢?你准备去不去?要去我和你一起去。”我拍了拍他肩膀。
他傻笑一阵“去,当然去,为啥不去?”
我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怎样,也不想再多说什么,那天只是陪他大醉了一场。然后直接睡到我家了。
第二天,莎莎结婚的日子。我们到了婚礼现场,以女方家里的名义搭完礼,莎莎忙着接待别人,只是给我们找了个位置寒暄了几句便走了。我一直盯着张玉良,生怕他会闹事,但他终究没有,只是一直安静的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新郎迎接新娘,看着他们接吻,看着他们接受祝福,看着他们……婚礼结束了,我看向他,眼圈有一点红润。他起身了,走向新娘,亲戚朋友的敬酒下新郎已经有点醉了,和他的朋友们聊天,送别。张玉良过去,对莎莎微微一笑,给了莎莎一张对折好的纸条。
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我便跟在张玉良身后,他很坚定,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瞄一眼。
莎莎打开那张纸条,莎莎哭了,眼泪划过脸颊,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得更大声。我没有再看下去,而是很快走了出来。
出来后,我问他:“你写了什么?”
他转过头来,强忍着眼泪“呵呵,不知道,忘记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家里的垃圾桶里全是揉成团的纸,是害怕自己字迹不好看吧,所以一遍又一遍的写着。那张纸上写着“谢谢你,让我参加不属于我的你的婚礼。祝你幸福。”
我看了看天空,我不了解他俩那时有过什么羁绊,但我相信,那道羁绊很深,很深。
“阿古,走吧,去喝酒。”他拍了拍我,强笑了出来。
“不了,我戒了。”我微笑着对他说。
一对对情侣从我身边走过,相互暧昧的眼神,不曾放开的手,紧紧相贴的心。可怜了我旁边的这位哥们。他搂着我,放声大笑,一直往前走,虽然那笑声没有持续很久。
既相惜,何离别。一句我爱你,可否再也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