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和柔是在网上认识的,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后来见面了,原来他们同所学校,宇在高中部,柔在初中部,再后来,他们相恋了。
宇的爸爸是美国人,妈妈是本市教育部长。爸爸在美国忙于生意,妈妈也忙于工作,几乎不管他,所以他对柔的依恋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对柔无微不至的照顾,每天都送不同的花给她。他也很听柔的话,像个乖宝宝。所有人都叫他“少爷”,都不敢接近他,唯有柔,跟他吃饭,聊天,散步。
柔不是不知道满足,只是感到又是压得喘不过气来。宇的爱是霸道的,这完全符合他“少爷”的本性。他不准别的男生跟柔有过多接触,柔在学校里被孤立,没人愿意与她多说话,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甚至不许柔在别人面前散着头发,柔最美的一面这可在他面前展现。
宇有时要去美国,一去要很长时间,宇不在身边时会有两个男生跟着柔,陪着柔做任何事,即使上厕所,也要在门口等。
柔很想甩掉他们,这次趁他们不注意,爬上了天台,那是个不被人知的地方。
当柔第二次来天台时,发现了一个画夹,里面有她走路时,看书时,在操场上跳皮筋时的画像。柔感到惊讶,怎么会有这么细心的人,每一个细节都画得十分细腻。她开始好奇,想象那画的作者,想他的样子。柔经常去天台,可一次也没看到画的作者。有一次她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着天台发现一个拿画夹的男孩从天台上下来,她便跟了过去。跟着跟着就跟丢了,正在她沮丧时,男孩出现在她背后,“未经你允许就画了你,抱歉,天台是我画画的好地方,不希望有人打扰。”说完这些转身走掉了。柔想,他真是个奇怪的人。
有一次柔被那两个男生追得不耐烦了,跑到天台下面,犹豫了下还是没上去。眼看就要被他们追到了,这时有一双手把她拉了上来。他让柔在他旁边,把一只耳机放进柔的柔的耳朵里,是孙燕姿的《遇见》。他说:“就像歌词里写的,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人生有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有的人一天会跟你走对面很多次,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是陌生人。”他莞尔一笑,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好看极了。不知柔是怎么了,听着孙燕姿的《遇见》,还有他那段话,感觉人生真的很奇妙,每一个相遇,都是前生修来的缘。风暖暖的吹在他们脸上,柔的长发被风吹散了,掠过他的脸。柔昏昏欲睡,“你一定累了吧?”他说着把外套铺在地上,“躺下睡会吧。”柔说:“你不是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吗,今天怎么会救我。”他笑了一下,“你早已拨乱了我这泱泱心胡。”说着便走开了。柔的心里乱乱的,她打听到了他的名字,泱,他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样,像泱泱的湖水,那么安静。
后来天台就成了他们俩的秘密基地,泱很少跟柔说话,常常是柔吹着风,听着孙燕姿的音乐,泱在一旁画画。就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不需多说就能看出彼此的心思。
学校门口停了好多的豪车,柔说:“是宇来了,跟我走,把你介绍给他。”说着拉起他便走。宇从车上下来,去拥抱柔,柔推开他,“宇,我跟你介绍,这是泱,我朋友。”宇跟泱握了手,对柔说,“我准备了派对,快来不及了,上车吧。”说着把她拉上车,透过车窗看着尴尬的泱,柔说:“不能带着他吗?”“这么高端的舞会,带他合适吗?”“你好过分啊,居然歧视人。”宇有些生气了,“那你呢,为什么把头发散下来,你该不会因为他跟我吵架吧!”柔也生气了,“你很霸道好不好,我的头发爱怎样怎样,那是我自由……”柔没敢说下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宇那样的表情。司机说:“小姐,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少爷这次回来给你挑礼物都没睡觉。”宇:“老张,说那些干嘛。说了也没人理解。”柔:“好了,是我不好行吗,别生气了。”柔跟宇撒娇,宇笑了,将她搂在怀里。跟宇在一起的日子,要穿他精心送给柔的衣服,柔又变成公主,走在王子的身边,走在没有泱的路上,为什么有宇就不能有泱呢。“在想什么呢?”宇看着柔,“哦,没有。”柔有些紧张。宇:“这次我给你带了更大的礼物,快来看看吧。”大大的箱子被打开,依依从里面跳出来。柔惊叫着“依依,怎么会是你,我好想你哦。”依依是柔小时候的好朋友。柔:“宇,你怎么帮我找到她的,又怎么认识他。”依依:“柔,你也太幸福了吧,少爷你怎么还是那么用心良苦呢。”宇:“依依……”宇跟依依使眼色。依依:“我要说,我受不了了,5岁那年,我们去一个大花园,那是少爷的家,我爸爸在那里工作,少爷那时淘气,喜欢欺负我,往我的脸上吹泡泡,你跑过去挡在我面前,少爷越吹越起劲,还把整瓶泡泡水倒在你脸上,结果你没哭少爷却哭了。后来少爷转到有你的学校,加了你QQ,他真是用心良苦啊。你不记得了吗?”柔摇摇头。宇:“她怎么会记得,那是我的独家记忆。”说着三个人都笑了。
晚上,依依搂着我的脖子躺在床上,悄悄告诉我,“柔,我喜欢你们学校的一个人,他叫泱,很好听的名字。”柔:“哦。”依依:“我们明天去找他好不好,我要跟她表白。”柔:“哦。”柔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不知是什么。第二天,没等柔去找泱,他自己就来了。他是气喘吁吁跑来的,像是有什么急事,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柔,做我女朋友好吗?”依依愣在那里。柔:“泱,你怎么了,你知道的,我已经有宇了。”她把依依推到泱面前,“你可以考虑一下依依啊,很可爱的一个姑娘。”虽然心里好像有些不情愿。泱叹了口气,“算我求你好吗,给我一次机会?”依依跑掉了,柔去追她。她不知道,她这次离开竟是离别。她后悔,没有跟泱多说几句话,她难过,也许再也找不到像泱这样的朋友了,不用多说,就能知悉对方的朋友。她常常听着周杰伦的《安静》,去怀念有泱在的安静时光,怀念彼此的安静。她也曾偷哭过,也不知每一次宇都知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最见不得柔哭。心疼的同时带着恼怒,他忍着不让自己发泄。
宇带着柔去散心,那是一个美丽的海滩。宇:“柔,这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爸爸妈妈不在身边,我也没有朋友,孤单的时候我就跑到这里来,吹着泡泡。柔,我现在也很孤单。”柔:“哦。”看着柔的心不在焉,宇真的生气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你在一不是从前的你了。我可以忍受你为他哭,但你别天天这个样子行不行!”宇越说越大声。这是宇第一次跟柔吵架,他大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柔也不甘示弱,“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你也太自私了吧,你不许我跟别的男生有太多接触,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走了我能不伤心吗?更何况以前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有多孤单你知道吗?是他一直安静地陪着我。”眼泪从柔的脸上滑落。宇把柔拉近怀里,“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周末,柔去宇家,宇的书房门半掩着,她听到依依说,“少爷,你把泱转到美院去了,也把我转过去吧,你知道的,我好喜欢他。”柔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推开门,她对宇所做的一切感到失望,这对她来说是个打击,她开始对宇的自私感到害怕。“分手吧。”这对宇来说是晴天霹雳,他的脸色顿时变了,“这不可能,绝不可以。”他依然这么坚决。柔对他的霸道感到厌恶,“你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已决定了!”她要走,宇害怕了,他追出来。柔:“别靠近我,永远不见。”宇:“柔,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给你更多的自由,求你不要走。”他哭了,这是柔第二次看到她哭,她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他跪下来,柔吓了一跳,刚想过去扶他,这时听到一个声音,“没用的孩子!”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也是柔生平见到的最美的女人。那个女人把他拉起来,“明天妈妈带你去美国!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即使你下跪,她也会用脚踢你,你的自尊呢!为她根本不值!你是少爷,要跟你有相同身份的人交往你知道吗,明天妈妈会给你找个温柔贤惠的陪读。”柔向外走去,这里那还有她存在的地方。“柔,如果明天你回来,我就留在中国。”宇喊着。
两年后,柔常想,宇又有什么错呢?这么高高在上的他居然给自己跪下,现在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了吧,柔躺在宇曾带她来过的那个海滩上。她常来这里,只是现在是一个人来。她想,宇的胃不好,陪在他身边的女生会按时提醒他吃药吗?宇,会憎恨自己吗?恨自己当初的无情。宇没有错,他只是太爱我了。
柔学习美术已经一年了,这次夏令营要去参加LEO的画展,LEO是小有名气的美术天才,学习美术的都很喜欢他作品的风格。进入展厅映入眼帘的是柔的近期画像,而且是近期的,柔惊呆了,紧接着她周围的人也惊呆了,他们看看柔,再看看画,那画简直是镜子里的人,大家议论纷纷。子涵(柔的死党)说:“柔,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跟LEO认识啊,而且你们是什么关系,哼哼,快从实招来。”柔:“我真的不认识他。”子涵:“不会吧,难道他暗恋你,柔,你也太幸运了吧,传说中LEO好帅的。明天是LEO的签售会,我们去吧。”柔:“我们那里去的起呀,门票很贵的。”
第二天,子涵还是拉着柔去了,她们发现了签售大厅侧面有一个窗户,她们偷偷溜过去。可惜只能看到LEO的背影,子涵开始抱怨,不料却引来了保安,“好啊,你们敢躲在这里偷看。”说着便去捉她们。保安力气很大,柔的手腕都被他捏红了。柔:“请你轻一点好吗。”保安没有理他,柔想,这次她们完蛋了。“放开她们。”一个好听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保安点头哈腰的样子,听到子涵地尖叫。柔没有勇气转过头,她知道她期待,可是越期待越害怕。听着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手捏出了汗。他从后面抱住她,“柔,好久不见。”柔:“你怎么知道是我。”LEO:“因为我嗅到了你头发的味道。”说着便把鼻子埋进了她的头发。这时,全场都是掌声和尖叫,柔变得不能动弹,“你是谁?”LEO:“你知道的。”
原来LEO就是泱。以后的日子里,泱在柔的美术学习方面,给了她许多帮助,柔的画技有了很大的进步。泱对柔的好,柔心里都知道。能够跟他邂逅,是最美丽的意外。她没有刻意拒绝他的好,因为那样他会伤心。两年前如果她没有轻易的拒绝他,他就不会被破转学。
当年宇找到泱,宇说:“你喜欢美术,所以我让我妈把你转到美院去了,这对你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啊。”泱哭了,说:“我能有一个和你公平竞争的机会吗?”而那时的柔并不知道这些。
泱和柔来到柔常来的那个海滩写生,柔问:“泱,在我们邂逅之前,你一定经常来见我吧,不然,你怎么会画出我现在的样子。”“我没有见过你,我是想象着画的,用我对你的,独家记忆。”他平淡地说。柔看着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这些年,他一定很怀念自己。
海边,一群漂亮的少年,中间那个应该是主角,身边围着一群穿泳衣的美女。“我们来画他们吧。”泱说。柔看那个男主角时,男主角也看向她。虽然戴着墨镜,柔还是感到很熟悉,她有种预感,宇回来了。他们画完,那群少年也上岸了。男主角走近了,摘下墨镜,“没有我,你一定很幸福吧。”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女孩上下打量着柔,然后拉着宇走了。依依走过来,柔想跟她说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依依从她的身边走过。心里的酸楚往外漾,眼泪溢了出来,泱紧紧地抱着她,安静地抱着她。
柔常去宇的宅子徘徊,躲在一旁看看宇和依依过得好不好,太会看到宇跟那个金发少女卿卿我我,他们应该很幸福吧。依依走出门,她追过去,“依依。”依依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继续说,“还在恨我吗?”依依:“没有啊,我赶着给少爷买药,有什么事快说。”柔:“他,怎么了。”依依:“你没有资格问,你关心过他吗?胃比以前更坏了,他爱喝酒,还不按时吃放,这会儿胃正痛的厉害呢。”柔着急了,“我去看看他。”依依:“不行,少爷见到你会更厉害,小姐也不想见到你。”说着说着,依依哭了,“少爷从8岁开始喜欢你,你是第一个惹他哭的人,少爷曾告诉我他那时为什么哭,他恨自己霸道地把泡沫洒到你的脸上,弄脏了他喜欢的脸,所以一边哭一边擦你的脸,每次听她讲这些,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痛!”她哭着跑开了。是啊,那时候小小的柔也想过,明明是少爷把泡沫倒在我脸上,为什么他会哭。
泱对柔说,“想他就去找他吧,看着你难受我更难受。”柔:“泱,我……”泱:“不用顾及我,我只想你开心,当年你因为我跟宇分手,我很感动。”
泱的个人画展上,宇来了,巧得很,柔也来了,她站在门口,看着宇正专注的看着她的画像。突然,宇捂着肚子,痛的蹲下来。柔赶紧跑过去,从包里拿出药和热水为他吃下。预备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不自然,他发现自己被柔抱着靠在她的肩膀上,就推开她。宇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柔:“我扶你。”宇:“不用了,我没事的。你,最近好吗?”柔:“还可以,你呢?”宇:“我也还行。你的胃不好吗,怎么包里放着药。”柔:“放了许多年了,已养成了放胃药的习惯。”“你刚才说什么,你,会为我养成习惯吗?”宇笑笑,“我好感动啊,可惜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对柔笑着,眼里没有一丝恨意。柔:“宇,你恨我吗?”宇:“恨过,时间长就恨不起来了。”柔:“谢谢你不恨我,我还一直担心呢。”“千万别这么说。”宇笑了笑,“我今天有点受宠若惊了。”两人都笑了,就像是一对多年未见的朋友。“柔,你知道吗,隔着泡泡看你的脸,就能从泡泡里看到一个可爱的洋娃娃,那样的你最好看,从那一刻起我就……”说到这儿他有些尴尬,“不说我了,和泱相处的怎么样。”柔:“很好啊,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这让宇感到吃惊。柔:“光说我好看,有你家小姐好看吗?”宇:“哦,你说我堂妹啊,她那有你好看啊,那毕竟是我在泡沫消逝瞬间的独家记忆。”他痴迷回忆的样子让人着迷。柔:“原来他是你堂妹啊,我还以为……”宇赶紧解释:“哪有,我一直都没找……”他们俩越说越尴尬,越说越脸红。这时金发女孩跑过来用不流利的汉语说,“你们俩,还在犹豫什么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总有一个人要先开口。”依依拽着泱也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亲一个,亲一个,柔,你不会吗,就是这样。亲爱的,我们给他们示范一下。”说着就朝着泱的脸啃去,说时迟那时快,趁他们不注意,宇拉起柔就跑。我们跑了好久好久,跑到那个海滩,疲惫的坐在沙子上。宇:“他们乱搞,真是的,你别介意啊。”柔:“宇,可以接受我的追求吗?”说完就吻住了宇的嘴,这一次宇没有推开她,而是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被柔按在沙滩上狠狠地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