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江声的合法利益受到不法侵犯时,他对不法侵犯行为进行了坚决抵抗。但可悲的是,杨江声事后并没有主动到公安机关说明情况,反而“畏罪潜逃”、远走他乡,并最终触犯刑律犯下弥天大罪……
杨江声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某大学的教授,母亲是一家杂志社的编辑,杨江声的姐姐是一名在读博士研究生。
二零零九年八月,刚刚完成大学学业的杨江声在家人资助下,决定走自主创业的道路,打算在市中心繁华地段开一家咖啡屋。经过两个月的装修和准备,杨江声的“蓝调”咖啡屋终于在“十一”前夕顺利开业。如醉如痴的黑人爵士乐在低音萨克斯撩拨下,整个咖啡屋都弥散着咖啡豆般醉人的气息,显得温馨而厚重。
当然,杨江声所接待的人也并非都是高雅之士,一个绰号叫大赫的人开始频繁出入咖啡屋并打上他的主意。单纯的杨江声见大赫出手阔绰,而且经常照顾自己的生意,便和大赫交上朋友。
杨江声和大赫交往一段时间后,大赫逐渐暴露出流氓本性并频繁向杨江声借钱,不谙世事的杨江声开始并没有当回事,毫不犹豫地将钱借给了他。后来大赫的胃口越来越大,甚至几百上千元向杨江声借钱,并且从来不提还钱的事。杨江声那时手中也没有多少钱,咖啡屋的启动资金都是由爸爸妈妈借给他的,虽然爸爸妈妈并没有要求杨江声归还,但杨江声还是与他们签订了还款协议,并一直严格按照协议每月归还四千元钱。
于是,杨江声就开始拒绝大赫。大赫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天傍晚,他带着几个醉醺醺的人走进杨江声的咖啡屋,大呼小叫要求几位年轻的女服务员过来陪他们。大赫流氓行径引起其他顾客强烈不满,众人纷纷走出咖啡屋。杨江声一边忙着向顾客道歉,一边宁事息人地劝大赫快些离开。大赫根本没有拿杨江声的话当回事,不仅不离开反而对服务员动手动脚。
为了防止事情进一步地扩大,杨江声悄悄地走出咖啡屋打算去派出所报案。谁知刚刚跨出大门就被大赫发现,他上前一把将杨江声拉回来,然后从腰中掏出了一只转轮手枪,在手中舞弄着并恶狠狠地说道:“从今天起,你每月必须向我交二千元保护费!否则这玩意儿不认人!”
没有见过这种世面的杨江声被他吓蒙了,嗫嚅地对大赫说:“给钱……给钱,多少钱我都给!”
杨江声的懦弱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凶焰,大赫向天花板上的吊灯抬手就是一枪,还叫嚣说道:“兄弟们!把咖啡屋给我砸了,先给他长点记性!”
几个人将咖啡屋砸得一塌糊涂,年轻的女服务员们也被飞来横祸吓得尖叫不已。她们的叫声犹如火上浇油,大赫顺着叫声拉过其中的一位。
一向懦弱的杨江声终于忍无可忍,转身扑向大赫,从他的腰间拔出转轮手枪,并将枪口指向了大赫。大赫根本没把杨江声放在眼里,万分不屑地对杨江声说:“给你一把枪你还不是烧火棍?枪先放你那里,我疏理完这个小妞再和你算帐!”说完便将臭嘴凑向那位女服务员。看到这一幕,一向温文尔雅的杨江声终于被激怒了。为了让相处数月的姐妹免遭蹂躏,他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大赫肥重的身子震了一下,倒在那位女服务员的身上,红白相间的体液从他头部缓缓流出……
杀人了!我杀人了!杀人是要判死罪的!望着还在冒烟的枪口,杨江声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去报案,而是赶紧逃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身无分文的杨江声到了北京,才第一次认识到生存的艰难。几经周折,杨江声终于在一家歌厅谋到一份服务生的工作。
虽然一直自为是个什么苦都能吃的男子汉,当杨江声第一次真正独立撑起自己的生活时,还是被巨大的生活反差击溃了。在那个时候,贫困的生活将杨江声所有的欲望,都压榨成了一个“钱”字。杨江声认为自己有了钱,就能够改变目前的一切,就能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杨江声发现另一名服务生经常向客人兜售一种五颜六色的小药丸。杨江声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他悄悄地回答说这种东西叫摇头丸,是老板让卖的,非常赚钱。在金钱的诱惑下,杨江声很快加入到他们的行列,开始向客人贩卖摇头丸。
摇头丸的确很赚钱,杨江声每月可以增加两三千元收入,这些钱对于只有三千元钱工资的他来说不能不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为了赚取更多的钱,颇有“商业头脑”的杨江声很快又想到:为什么不搞点更高级的东西呢?比如说海洛因和冰毒,那样不是可以赚取更多的钱吗?
功夫不下有心人,杨江声经过一番努力,终于谋求到这样的“商机。”一位经常到歌厅消费的客人对杨江声许诺,只要杨江声能替他为“客户”送货,每次他愿意付杨江声一百元的“薪水。”
每送一次货就可以赚上一百元,我每天送十几次货,一个月就可以赚上五万元钱!如果不幸被公安局抓到了,我也只是替别人送货而已,我又没有参与贩毒,公安局也不可能拿我怎么样。事实上杨江声当时还认为,那起杀人案就足以判处自己死刑了。
杨江声发财的美梦很快被一双冰冷的手铐所惊醒。在被抓的那一刻,他还暗暗对自己说,贩毒这件事倒没什么,如果杀人的事被查出来我就彻底完蛋了!
二零一二年四月,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贩毒罪判处杨江声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而令杨江声惶惶不可终日的“杀人罪”则属于正当防卫,依法不予以起诉。
面对这一判决,杨江声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