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姑送了一程又一程,刘玉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回去吧,免得老人挂念。”桑姑嘱咐:“路上要谨慎,一定走阳关大道,千万莫走小路,以防强盗出没。我在家等候你的佳音。”刘玉说:“记下了!”尔后三步一回首地依依离去,桑姑直到望着他的影子消失掉,才心情惆怅地离开这里。
刘玉晓行夜宿,不几日来到太行山下,看看天色还早又赶了一程。来到一处墨松林边,顿觉腹饥口渴。这时隐隐看到前面挑出一旗,走到跟前看时,上写“茶馆”二字,眼角有个黑痣的掌柜招呼:“相公喝杯水再走,前方离村庄还很远。”刘玉问:“有饭没有?”“倒有火烧,只是没有菜了。”刘玉说:“那就来几个吧。”随找了个凳子坐下。掌柜的端上饭倒上水问:“看样子是进京赶考的吧?”刘玉说:“你说对了。”掌柜说:“慢慢吃吧,不够再拿。”刘玉吃着饭,觉得头部有些晕,不知不觉昏了过去……等他醒来时,茶馆不见了,身上的银两全被人盗去,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后悔不迭。此地离京城还很远,怎么办?低着头左右为难。继续赶路吧,一是路途遥远,二是手中无一分文。想来想去不如回去了。
刘玉一路沿街乞讨,不几日回到盘龙山。桑姑见了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刘玉把途中遇强盗的事说了说。桑姑说:“这些缺德的家伙不得好报。”老丈说:“考期临近,就是再去也来不及了,在这里复习一年,明年再考也不迟。”老妈惋惜地说:“也只好这样了。”
再说那个强盗用毒药毒昏刘玉,得了不少银两,煞是高兴。自己到村里酒馆点了几道菜,大吃二喝起来。正喝得高兴,油耷拉来了,进门就说:“擦桌布,你发了大财把二弟忘了?”擦桌布说:“哪里?哪里?你大哥手气欠佳,弄了个穷酸,收入微薄,要了几盘小菜,不是什么好吃的,哪好意思打搅你。你今天发财了吧?”油耷拉说:“今天手气不错,搞了个生意人,手头总算有钱了,过几天我们出发吧?”遂喊道:“掌柜的!切三斤牛肉。”擦桌布接过牛肉对油耷拉说:“我手头钱不够,你还需帮我几个。”油耷拉说:“没问题,回到家准备一下,后天就动身。”擦桌布一拍桌子说:“一言为定。”
不几日二人来到盘龙山。你道二人来做什么,却原来是贩买丝绸的商贩。他们是桑姑的老主户。今天见了面不免客气一番。
刘玉在书房读书,见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不是在路上害他的那个人吗?他把桑姑叫到跟前,悄悄地附耳对她说:“强盗来了,就是那个矮的。”桑姑说:“你要看清楚。”刘玉说:“她眼角的黑痣我看得一清二楚,不会认错人的。”桑姑说:“那你赶紧去报告官府,越快越好。”
桑姑为了稳住那二人,炒了四个菜让他们喝酒。岂知桑姑以牙还牙,酒里下了蒙汗。他俩喝着喝着便睡着了。当醒来的时候,已被差役带进县衙。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擦桌布、油耷拉,知道你们犯的罪吗?”擦桌布说:“我们何罪之有?”县太爷说:“不要再打盲撞虎了!快把你二人所犯罪行如实招来,若有半点虚假,严惩不殆!”油耷拉看了看擦桌布,哭丧着脸说:“大老爷,我们是良家子弟,的却没作过孽呀。”县太爷把令牌往地下一掷,喝道:“给他俩清醒清醒头脑!”四衙役立刻把二人拖到堂下,每人重责了二十大板,打得他俩皮开肉绽,叫苦不迭。二人还想抵赖,说桑姑酒里下了蒙汗,诬告他们。县太爷说:“那是桑姑怕你二人逃走,用的权宜之计。为官府检举坏人,理应嘉奖。现在我叫你认识个人。”遂把刘玉叫到堂上,刘玉用手指着擦桌布子说:“就是他在路上把我毒昏,劫了我的银两,误了我的考期。”擦桌布一看,目瞪口呆,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这里遇上了?在铁证面前,擦桌布不得不把与油耷拉拦路抢劫的罪行如实招来,并在供纸上签字画押。
县太爷判道:“二人拦路抢劫,罪大恶极,脸上烙印发配沧州,次日启程;所买丝绸一部分补偿刘玉损失,其余全部收归国库。”
桑姑和刘玉千恩万谢。
回到盘龙山后,刘玉回沂蒙老家。叔婶见了问道:“怎么回来了?”刘玉把路上的经过一一对二老说了。叔婶又惊又喜。婶母说:“中与不中无关紧要,半路捡了个媳妇是我们刘家一大喜。怎么不把他带回家来?”刘玉说:“二老不在身边,侄儿岂敢私自做主?”叔叔说:“将在外命有所不受,做事不能过于死板。”刘玉说:“你媳妇一大片桑园,只有父母,她让我们去那里住,你看如何?”叔叔说:“我们家里很穷,去就去吧,泰安是个好地方!再说以后去京城赶考也方便。”
说做就做,不久刘玉和叔婶都搬迁到盘龙山。刘玉和桑姑成婚后,非常孝敬四位老人,小日子过得美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