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招呼我们回家,老爸70大寿了。
“平时你们都说忙,今天不同,再忙,也要放下手中的活,你老爸今天过生日。”我听出了老妈的怨言,自从老爸65岁得了脑血栓半瘫不能说话后,一直都是老妈一个人伺候。想想,真惭愧。
上街给老爸买生日蛋糕,老远一大姐叫我:“那谁,你爸爸好了吗?”我愣愣地看她,她拍着我,说想不起我的名字了。
这大姐和我一样,也是5年前,她爸有病,和我爸在同一个病房,我们因陪床而相识。我问她:“你爸呢,好了吗?”
她眼圈一红:“去年没的,现在,想想真后悔,没多抽出时间陪陪他,现在想见,都在梦里了,小时,他可疼我了。”
见有泪在她眼圈里打转,我嗓子也哑了,两个人默默地在街上抹起眼泪。
临走,她嘱咐我一定要多回家,多陪陪老父亲。
我嗯着点头,一路快行,才上第一个台阶,就看到老爸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他看到我后眼睛亮闪闪的,嘴努努,不知要说什么。
我敲门,没人开,想老妈可能在厕所,打她小灵通,她在买菜,让我在外面等会儿,老爸自己开不开门。
我隔着窗子看老爸,他真的老态龙钟了,想起那大姐的话,我鼻子酸酸的。
打家里固定电话,示意老爸接,我说爸,我在窗外,进不来,咱爷俩先说会话吧。在电话里,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老爸像个孩子似的,吱吱呀呀,哼哼哈哈,说着只有他才懂得的语言。就这样一直和老爸说着过去,直到老妈开门。
当晚我心绪难平,辗转反侧。
第二天,老妈打电话给我,说老爸抱着电话不撒手,老泪纵横。
老妈泣不成声,我也如鲠在喉。一直以为爸爸不会说话,无法交流,但我忘记了,我能倾诉,他能倾听,仅此,我轻松,他知足。
爱,有时很简单,不用很多,只是简单地倾诉,简单地回忆,那被岁月淹没,被冷暖忽视,业已淡然的情感会悄然回升。都会说真爱无私,无需回报,也无需承诺,但如果你只是点点的回应,无私的爱便被感动,从此爱被延续,绵延不断……给自己一个倾诉爱的机会,给父母回旋一份珍藏。从此,爱与被爱,情暖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