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岳霖是中国现代哲学和逻辑学的开山祖师式人物,他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特别是他单恋建筑学家、诗人林徽因而终生未娶,成了当代文坛上一段流传至今的爱情佳话。金岳霖与林徽因相识二十几载,却默默守望了她一生。直到他过世,后人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才发现金岳霖与林徽因一些不为人知的书信,这些从未公诸于众的信件展现了两人深厚的情感世界,而金岳霖所有的坚持只缘于对一个女人无法释怀的情感……
爱在莲花初放时
1931年的一天,金岳霖在徐志摩的带领下,敲响了北平总布胡同一家的朱红色大门。来前,徐志摩已向金岳霖透露,准备介绍一位才貌双全的佳人给金岳霖认识。
大门吱呀开启,一位面容清秀的短发女子,如一缕带着浅淡幽香的莲花,她就是林徽因。尽管早就耳熟能详,但初次相见,金岳霖还是为其美貌气质震惊,两人在林徽因带引下步入室内。那时林徽因很活跃,和丈夫梁思成在自家客厅里举办沙龙。林徽因一卷书,一炷香,一袭白裙,沐浴在阳光下,被一群文人围绕其中,任何男子见了此景,恐也难逃动心,而金岳霖更是不可抑制地爱上了林徽因。
那几天,他时时地对月空叹,引起秦丽莲的留心。面对金岳霖的情绪的瞬间反差,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她,她和他的生活就要风起云涌了。秦丽莲默默地收拾行李。金岳霖见状,本想安抚她几句。秦丽莲却先开口,“我已经知道,你再也没办法和我在一起了。”一句话说得金岳霖语塞。秦丽莲知道情之于人,无法自控。恋上一个嫁与人妇的女子,他的内心是为更凄惶。秦丽莲带着女儿回了美国,再也没回来。
为了能每天都见到林徽因,金岳霖搬到了总布胡同3号,与梁家相邻。除了每周雷打不动的梁家沙龙之外,金岳霖和老朋友们聚会时,梁氏夫妇也会欣然前往。他们文化背景相同,志趣相投,交情也越来越深。
林徽因有孕在身,梁思成又经常外出考察,金岳霖对林徽因理所当然地担起照顾任务。他每天早上亲自做好面包,给林徽因送去,然后两人一起喝茶聊天。徐志摩因飞机失事去世,金岳霖与林徽因聊得更多的是徐志摩,和对诗人的思念与哀悼,共同的话题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夏季的一天,他们又提起徐志摩,林徽因悲伤而落泪,金岳霖马上用手帕替她擦拭。林徽因接手帕时,两只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金岳霖忍不住抓住林徽因的手不肯放开。林徽因这个平时干脆利落的女子,脸颊瞬间羞得通红。
这么久的交往,林徽因其实也对博学的金岳霖有了好感,而且对他的人品更是钦佩和敬爱。奈何她已罗敷有夫,只得将这份爱慕胎死腹中。金岳霖却迷醉了,今见此情此景,压抑在他心头的情感如洪水般汹涌而出:“我已爱慕你多时,不知你是否明白?”林徽因的身体微微一颤,她如此灵性又怎会不知?片刻之后,林徽因猛然抽出手,对金岳霖说,“我要好好考虑一下。”金岳霖默默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金岳霖的面包照旧送到林徽因的桌前,只是人却没到。林徽因在面包下,发现了一封信,那是金岳霖写的一首情意绵绵的短诗。虽不及徐志摩来得狂放浓烈,但字字真情流露,林徽因怦然心动。一连几天,金岳霖都没到梁府,但他的信却一天比一天激情。
林徽因失眠了,金岳霖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每天既想去探望林徽因,又怕惊扰了她。只能在屋里像只陀螺般打转,以前那个遇事沉稳的男人不见了,只有一个为情所困不知所措的情痴。一次,他一只脚已迈入梁家后门,听到林徽因说话的声音,又退缩了。他继续在默默中等待,她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裁决?
此情可待成追忆
金岳霖的避而不见,让林徽因既感庆幸,又有失落。她认真反思,自己的内心究竟怎样。在这样的矛盾中,她终于等回了从河北考察古建筑回来的丈夫梁思成。
这晚,她对梁思成说,“思成,我痛苦极了,我现在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怎么办才好。”她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一个妻子对丈夫,反倒像遇到情感问题的小妹妹,在无助地请哥哥拿主意。听到事情来龙去脉,梁思成内心有种无法形容的痛苦。梁思成想了一夜,反复把三个人放在天平上衡量。他觉得尽管自己在文学艺术各方面有一定的修养,但缺少金岳霖那哲学家的头脑。林徽因到底跟谁在一起才能更加幸福?
他对说林徽因,“徽因,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金岳霖,我祝愿你们永远幸福。”梁思成的大度,让林徽因感动得泪水涟涟。林徽因在梁思成出门后,才慢慢地踱步来到金岳霖的家。才几日不见,金岳霖竟像换了个人,过去整洁的他,胡子拉碴,眼圈晕黑。看得林徽因一阵阵心疼。
正在发呆的金岳霖突然见到林徽因,一阵大喜,忙上前去,原本想一把抓过她的手,可那手只停在了半空,因他看到她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林徽因向金岳霖转述了梁思成的原话,金岳霖听后半天无语。梁思成这样尊重妻子的选择,希望她幸福。他不能用自私伤害一个如此爱林徽因的男人,那样即便他与林徽因在一起也不会快乐,而只能在对梁思成的内疚中度过余生。按捺着内心的波涛,金岳霖故作镇定地说,“思成能这样说,可见他真爱你,我不能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退出。”林徽因呆坐半晌后,失落地离开了金家。
自从明白金岳霖的心意,林徽因再也没有和梁思成谈过此事。金岳霖怕梁思成感到尴尬,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和好意,反倒如往常般与他们勤于走动。再看林徽因,他尽量压抑内心的情感,将她视为小自己9岁的妹妹。林徽因要尊重丈夫这个坦荡君子,表现出来的气量和气度,也不能再纠结下去。他们三人没有芥蒂,竟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不让情感恣意泛滥。
1937年,日本侵华战争全面爆发,梁思成与林徽因离开北平出去避难。与金岳霖一度失去了联系,这让林徽因整日如坐针毡。金岳霖也像是失去了魂魄。在外面颠沛流漓的生活和艰苦的物质条件,使林徽因的肺病复发。她的健康被严重地损坏了,经常发烧卧床不起。在病魔的蹂躏下,已经不复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