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考上了大学,高高兴兴地送走孩子后,她感觉自己的日子一下子空了许多,白天在单位上班倒没什么,只是在晚上,不喜欢玩牌与打麻将的她,不知该怎么度过。
她将心中的烦闷打电话对好友林萍说,林萍的女儿去年也离开了家读大学去了。林萍笑着说:“你问我还真问对了,当时我的心情与你一样,后来一到晚上我就跑公园跳舞,一来健身,二来呢,打发时间。”
公园大门口自发组织了一支跳舞队伍,她和他到公园散步时有时会过去看看,听着那些抒情的曲子,她也想去过下瘾,而他拦住她,责备道:“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其他的男人搂搂抱抱,这算什么呢?好人都会变坏。”
她能理解他,毕竟他是在农村生农村长的,所以,她笑了笑,转身与他一起走开了。
现在见林萍这么一说,她着实吓了一跳,如果天天去跳舞,他不骂死才怪。
她赶紧回应道:“那不行的,我家那位最反对跳舞,说与异性在一起有伤风化。”
林萍哈哈大笑,解释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再说,我们可以与女伴跳,今天晚上你带你们家那位老夫子过来,让他见识一下不就行了吗?”
她有些动心了,她本就是一个有些活跃的人,只是因在机关单位工作,个性上尽量压抑自己,再加上他又有着大男子主义,所以她给人的感觉总是宁静如水。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将林萍的话说了出来,他本想反对,但见她日益消瘦,知道她一人在家总是想儿子,而他,晚上经常有应酬,不可能陪她。
他想了想,说道:“那你去跳吧,但一定要和女伴跳,不是我不放心,是人言可畏啊!”接着他举了几个例子,证明因跳舞拆散了家庭。
她也听说过类似的事,而且还是她认识的人。她安慰他道:“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说,我只和女伴跳,让谁也无话可说。再说,你那么爱我,我想坏都没有理由呢!”
晚上,他推掉了朋友的邀请,陪着她来到了跳舞的地方,林萍正在那里等着她。
看着她随着林萍滑入舞池,同时也见到许多女性与女性在一起跳,这才放心地走了。
她的脸色日渐红润,他的醋坛子却开始发酸了。
这天晚上,他因应酬没有回家,这对于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了。她吃过饭后,象往常一样来到了公园。
林萍不在,她打电话过去,林萍说来不了,家里婆婆生病了。
这些天来她一直跟林萍跳,她看看身边的陌生人,想离开。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间传来:“哈,是你!怎么了?是不是在等舞伴呀?”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隔壁单位的孙伟,他们上班的时候经常会在一起聊天。
孙伟向她伸出了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随着孙伟翩翩起舞。这一个晚上,她都是与孙伟在一起跳。
散场时,她将寄存在传达室的包领了出来,将手机拿出来一看,有四个未接电话,都是他的。
她赶紧回了过去,提示音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回到家时,他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一见到她,就冷冷地说:“我打电话你也不接哦?”
她解释说手机不在身边,他继续问道:“今晚还是与林萍跳舞吗?”
她本想说和孙伟在跳,但她考虑到他不认识孙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她点了点头,准备到卫生间洗澡。
他一把拉住她,大声说:“今天晚上我路过你们跳舞的地方,进去看了,你一直在和一个男的跳,而且还谈笑风生的,如果你们没什么事的话还用得着说假话吗?”
她一愣,知道再解释已没有什么用,她知道他是一个很固执认死理的人。
她的倔脾气也来了,她认为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挣脱了他的手,径自往卫生间走。
身后传来了他好似从牙缝里挤出的两个字:“离婚!”
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第二天,他们到了户口所在地城南办事处,平平静静地办理了离婚。
她感觉一切象做梦似的,但是她并不后悔,只是有些悲哀,她发现现代人的感情很脆弱,脆弱得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让冬天提早来临。
她知道从此以后她不会再相信感情了,二十年了,说分手就分手。再有,跳舞也不能再进行,一个单身女人,别人想怎么说就可怎么说,她明白了,跳舞有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她给林萍打了电话,说以后再也不跳舞了,林萍问她原因,她居然能笑着说因为要自学考试法律专业。
在这一刻,她给自己为以后找了一件事来做,就是利用晚上时间好好充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