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在熊熊燃烧。全世界都在流血,在遭难,在呻吟,在挣扎。
夜已很深了,美国原子弹之父罗伯特·奥本海默一个人在空落落的街上踟蹰,他不知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去干什么。他不想回家,尽管家中那样温暖,还有他的爱妻在等他。
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罗斯福总统。为了向罗斯福总统讲明什么是原子弹,什么是原子,什么是原子核,什么是核裂变,他真的已经黔驴技穷了。这位伟大的总统在核物理方面的知识为零。
他无法让总统明白,一颗原子弹怎么会有那样不可思议的杀伤力,一颗原子弹怎么会有几万吨TNT炸药的威力,一颗原子弹又怎么能毁灭一座城市,又怎么能一下子杀死几十万人。而这一切又都不是科学幻想,战争不容幻想。
他无法让总统明白什么叫冲击波,什么叫光辐射,为什么原子弹的爆炸会带来核污染,核污染能存在多少年。他无法让总统弄明白,为什么原子弹的爆炸能形成几万、几十万摄氏度的高温,那温度已达到了让玉石俱焚、毁灭一切的太阳内部的温度。
总统莫名其妙的神情已表明不胜其烦,而且疲惫不堪。不要说总统,他也讲得口干舌燥、疲惫不堪了。他整整讲了4个小时,总统显然什么都没听明白,想要总统为他的曼哈顿计划拿出钱来,而且是百亿美元的巨款,绝无可能。对于1941年战时的美国,多少钱都不够花。
经过了几年的努力,罗伯特·奥本海默已经拥有了一切,全世界一流的科学家包括爱因斯坦,都在他的麾下。能搜罗到的,他都已经悉数收入囊中。研制出可供实战使用的原子弹,所有的技术问题都已解决,实验室阶段已经结束。
可要开发并制造出能投入战争中去,决定战争进程甚至战争胜负的原子弹,还差得很远很远。他急需百亿美元庞大的经费和至少10万人的投入,这一切,没有总统的支持是不可能的。
如果拿不到这笔钱,他将功亏一篑,到最后一米处倒下,他所有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他将无颜面对这个世界。
他还有一个机会,也许这是最后一个机会。明天早上,他将与总统共进早餐。他必须用最浅显易懂的语言,也许只能讲3分钟,让总统明白为什么要研制原子弹,进而支持他的计划。
天渐渐亮了,启明星在天边熄灭,就在昼夜转换的这一刻,突然,一个想法从他的心头掠过,也许这便是被人们称作灵感的东西,他一阵窃喜,有救了。
在与罗斯福总统共进早餐时,奥本海默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1804年12月,拿破仑加冕为法兰西皇帝,史称拿破仑一世,他缔造了法兰西第一帝国,并以其赫赫战功,粉碎了5次反法联盟,成为欧洲大陆霸主,其控制地域从比利牛斯山延伸到涅曼河,从北海延伸到亚得里亚海。
不可一世的拿破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可就是这样一位在世界战争史上罕见的天才和悍将,却在海上屡战屡败。法国的海军被英国海军打得丢盔卸甲,浮尸满海,如枯枝败叶,惨不忍睹。就在拿破仑在海战中几乎输得精光,一筹莫展的时候,幸运之神来了。
一位工程师求见,他向拿破仑建议,将木质的战舰改成钢制的铁甲舰,将布帆全部砍去,换成蒸汽机涡轮发动机。
这位世界战争史上罕见的天才统帅听后,不以为然地一笑。他那天才的大脑想,木板改成钢板,船还能漂在水面上吗?砍了布帆,船靠什么前进?就靠那把大茶壶吗?他想,他是工程师吗?一个疯子而已。
他下令,把这个喋喋不休的疯子大耳光子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