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时期,吴地有个叫朱勔的人,为了献媚皇上,进贡了奇花异石。皇上非常满意,每年都增加数量。送花石的船道尾相连,绵延很长,号称“花石纲”。
每当漕河不能运,就要走海路,一但遇上风浪,人船都要沉没,枉死的人不胜数。江南几十个郡,即便深山幽谷,也收剔殆遍,一般人家,一石一木稍有值得玩的,就有朱勔手下的人闯进去,用黄布盖住,指定为皇上征用之物,却又不立即取走,主人还要细心看护,稍不慎,就要重重责罚。所以,谁家有一样与众不同的东西,都认为是不祥之物,只恐大难来临。人民为了这件事卖儿卖女卖田宅,想造反的人很多。
据说,方腊在年轻的时候就与众不同。一天,他在溪池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戴的帽子穿的衣服就如同皇帝一般,由此他很自负,并设法让其他的人也想念他有天子相。
方腊有个漆园,造作局经常巧取1豪夺,方腊虽心中有怨却不敢发作,就借助人民对花石纲不满的机会,暗暗结交一些闲散之人,众人都很佩服他。
一天,他召集数百人在一块喝酒。酒过数巡之后,方腊站起来说:“国家和一个小家庭的道理一样。现在子弟辛勤耕作,终年劳苦,收获了少许粟帛,结果全被父兄拿去挥霍掉。子弟稍不顺心就遭到鞭笞酷虐,至死也没一点怜悯之情,我们能甘心吗?”众人都答:“不能!”方腊又问:“那些寄生虫挥霍子弟的东西,依靠子弟的劳动更加富实,反而还侮辱子弟。子弟力不能支,责罚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每年送给那些寄生虫很多东西,还要受到他们的侮辱,我们能甘心吗?”众人回答:“没有这个道理!”方腊流泪问道:“现在赋税徭役繁重,官吏***腐化,农桑的生产不够支出。像我这样所赖以漆楮竹木为命,也被征取殆尽。上天生下我们就是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如此暴虐,人心能不愤怒吗?并且除了声色狗马、土工祷祠、甲兵花石之外,还要向西、向北运银绢百万计,这些都是我们东南赤子的膏因啊。西夏和辽国得到这些东西,更加轻视我们中原,年年还要侵略我们,朝廷还照样送给他们银绢,宰相还以为这是安定边疆的好策略呢。只有我们这些分期的人民终年劳作,老婆孩子还要受冻挨饿,连一天饱饭也吃不上!大家认为该怎么办?”众人都愤愤地回答道:“愿听你的!”
方腊又说:“三十年来,那些元老旧臣都快死光了,现在掌握重权的都是一些龌龊邪妄之徒,只懂得用声色土木淫蛊皇上,朝廷大事,一概不问。那些地方官又贪鄙成风,不为地方办事,我们东南人民,受到剥削之苦已经好多年了,近年的花石之忧更厉害。诸君若能仗义起义,四方必闻风响应,不上十日,可集万众。当地守臣一定会找我们谈判,不敢立即报告,我们可想法拖个一两月,这样,江南诸郡就可一鼓作气拿下来了。等到朝廷得报,也不能立刻发兵,他们决策计议,也要月余,等到他们调好兵马,非有半年时间不可。那时我们起兵已有数月,局势已定,不必担心了。况且西夏、辽国每年税赋百万,朝廷经费每年千万,这些东西大多来自我们东南。我们占据了江东,他们必定更加残酷掠夺中原,中原忍受不了,必生内乱,西复、辽国听到这个消息,也会乘机进攻。这样,他们腹背受敌,就是有姜子牙再生也挽救不了其命运。我们可依长江为天险,把守要道,轻徭役薄赋,休养生息,四方谁个不来朝拜我们?十年之内,必定统一中国!如不这样,就白白地死在那些贪官之手!你们认为是不是这样?”众人回答:“说得是!”
于是方腊就率千余人,以杀朱勔为名,“见官吏,全都杀死”。人民苦于生计,果然所到之处都积极响应,数日就聚了十万多人。于是攻占了几十个郡县,聚众达到百万人,四方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