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上有个白家庄,白家有个白眼狼,家有土地千顷,方圆几十里的百姓几乎全成了他家的佃户。
那几年,连年灾荒,不是旱,就是涝,要不就是虫灾,粮食收成无几,可白眼狼的地租年年却有增无减。佃户纷纷向白眼狼求情减租。白眼狼是个喝穷人的血汗起来的财主,叫他减租好比是剜他心上的肉,他把眼一瞪说:“明明是丰年,你们却说是荒年,分明有意抗租。”众佃户齐声要求道:“你家也有种地的,荒年丰年,就以你家的产量为准,按四六交租。”白眼狼被问得无言答对,只好同意照此办理。
麦收季节,白眼狼悄悄地把仓里的陈麦和新麦倒在一起,当着佃户的面过秤。结果,佃户们吃了大亏,把地里收的粮食交的一粒不剩还不够白眼狼的地租。
白眼狼自以为得计,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哪想到,白眼狼的所作所为全被在他家当长工的白胜看了个一清二楚。白胜是个挺有心计的小伙子,决意要为佃户们出出这口气,好好报复一下白眼狼。又到了来年的种麦时节,白胜趁白眼狼叫他浸泡麦种的机会,偷偷地把种子泡在了开水里,下种后,佃户们的田里苗长得绿茵茵的,唯有白眼狼地里象秃子的头,稀稀拉拉长着几棵麦苗。收割时,佃户们吸取了去年的教训,守着白眼狼的地,看着收割、打场。结果,白眼狼一亩地收的还没有佃户们一分地收的多。佃户们交的租自然也少了。佃户们开心地说:“这是老天爷睁眼,白眼狼遭的报应!”可大伙心里都明白,要不是白胜助了他们一臂之力,今年怕的是还要遭白眼狼的坑害。
佃户们扬眉吐气,白眼狼却气得大病了一场。当他知道了自己是遭了白胜的耍弄时,气得火冒三丈,立即把白胜赶出了家门。为了今后的生计,白胜也只好租种白眼狼家的地。白眼狼狼眼一变,发恨要报复一下白胜。
原来,白眼狼家有一块坡地种满了各种果树,可惜无人管理,收不了多少果子。白眼狼心想:就把这块坡地租给白胜犁种,契约上写明不收地租,但不准砍树。这样,等于每年让白胜给果树松土,自己雇一个不掏钱的长工。
白眼狼的计谋,早被白胜看透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租下了白眼狼的这块坡地,写了一式两份的契约。可白眼狼是个睁眼瞎子认不得字,就喊出傻头傻脑的笨儿子把白胜写的契约念给他听。只听白眼狼的儿子念道:“白眼狼有坡地一块,租与佃户白胜耕种,不收地租。但凡坡上柿树不得砍伐,毁坏一棵,罚银五两,空口无凭,立约为证。立约人白眼狼、白胜。”白眼狼高兴得眉开眼笑地说:“好!这契约写得好哇!”当即就在契约上按了手印。
白胜租种了白眼狼的坡地后,立即上坡砍树挖地,独留下三棵柿树没砍。
这时候,白眼狼正坐在家里洋洋得意民,暗自庆幸自己精明拣了个大便宜,只见笨儿子跪在他面前指手划脚地说:“爹,那白日鼠在坡上砍树挖地呢。”白眼狼眼一瞪,哼了一声说:“让他砍,砍一棵树罚银五两,我上衙门告这穷小子去!”
白眼狼在县衙告下了白胜,白胜被县太爷传到了县衙。白眼狼是原告,他拿出了契约,让县太爷为他作主,按契约上写的砍树一棵,叫白胜赔偿他银子五两。县太爷看了双方的契约,见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只得带上衙役到坡地上实地察看,而后便立即升堂,惊堂木“叭”地一啪,骂道:“大胆的白眼狼,你可知罪?”
白眼狼莫名其妙地问道:“老爷,我有何罪?”
“何罪?”县太爷嘿嘿冷笑了两声:“你敢戏耍老爷我!白胜没有砍你一棵柿树,害得老爷我白跑一趟!”
白眼狼脑袋一懵,吓傻了:“老爷,你弄错了,契约上写的明明白白,‘是树不得砍伐’眼下白砍了我坡地上的果树百棵,仅留下了三棵柿树,你为何说他没有砍我一棵树呢?”
县太爷一听,勃然大怒,喝道:“大胆,老爷熟读诗书,做官十载,难道不认识契约上写的柿子树的‘柿’字!”
白眼狼一听,惊得目瞪口呆,他明白自己又上了白胜的当了,契约上不是写“是树”,而是“柿树”。他的笨儿子在念契约时,也不认得“柿”字,只念了“柿”字的音,并不知道其中的意思。白眼狼还以为契约上写的是“是树不得砍伐”呢!
白眼狼被县太爷叫人揍了四十大板,轰出了大堂。他怀着复仇的怒火再领人去抓白胜时,白胜早已离开白家庄,上水泊梁山聚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