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方腊世代都住在青溪县碣村,家里有漆园,就在离碣村不远的万年镇开了一片漆行。性格豪爽,喜欢结交有血性的穷朋友,乡亲们有什么为难的事,没有不找他帮忙的。
有一年,青溪县发生了大旱灾,老百姓收不到一颗粮食,只靠野菜树皮过日子。可是青溪县的县官陈光,为了巴结上司,升官发财,不但不减免税银,反而派了许多如狼似虎的公差,到四乡作威作福。
一天,有个公差来到碣村,挨家挨户催逼税银。没有银子,不是扬鞭打,就拿绳子绑。方腊看到这情形,忍不住上前拦住了公差,打抱不平。公差把眼一瞪说:
“你是什么人,敢来多管闲事!”
“天下人管天下事,不准你胡乱打人!”
公差冷笑了几声,说:“好大口气!你能把全村的税银都交出来吗?嘿,只怕你管不了吧!”说罢,扬起鞭子要打。方腊一把夺过公差的鞭子,拍着胸脯说:“全村的税银我来交!”
第二天,方腊把漆园和漆行都卖掉了,代全村交了一年的锐银。这下可把陈光乐坏了,马上把公差叫来骂道:
“你这个饭桶!碰到这样的活财神,为啥轻轻放过他。快去,向他要后三年的粮。”
公差又来到碣村,直接找到方腊,向他要后三年的粮。方腊一听,怒气往上冲,慢说他交不出后三年的粮,就是交得出,也不愿意再去填那贪官的无底洞。他也不向公差解释,干脆地说:“后三年粮,后三的来拿;现在要,只有方腊光身一条!”公差见方腊动了怒,心想他这蒲扇似的大手,一拳头连石头都敲得碎,对他来硬的,一定要吃亏。忙陪笑说:“是呀,后三年的粮应该后三年来拿。这都是县太爷的主意,我是吃人饭,由人差呀!”说完,就溜走了。
公差回到衙门,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诉了陈光。陈光怀恨在心,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对付方腊。
不久,陈光打听到方腊家藏有花宝石,他高兴极了,立刻吩咐十几名公差,拿了刀枪,自己捧了圣旨,向碣村赶去。一路上,遇着庄稼就踩,看见猪羊就抢。来到碣村,陈光命公差把全村的房子都拆掉。农民出来拦阻,陈光把圣旨一扬:“我是奉旨来搜查花宝石,谁敢反抗,就是造反!”
“我们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有什么花宝石!”
“方腊就私藏了花宝石;只要他把花宝石献出来,全村的房子都不拆,后三年的粮也免了!”
这时,方腊从人群中走出来,用手指着一块大青石对陈光说:“我家里什么东西都给你弄光了,只有这块磨刀石,你要就拿去吧!”
陈光朝方腊上下打量了一下,又朝天打了个哈哈,立刻放下脸来:“你私藏万岁的花宝石,还敢目无长官,来呀,把他绑起来!”
几个公差赶上去要绑方腊。突然,人群中走出两个铁塔似的人,手里拿着粗木棍,喊道:“谁敢绑!”
众人一看,原来是方腊的生死交童古兄弟。这时,大家也跟着轰闹起来。陈光见来势不妙,自己带的人又不多,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喝住了公差;并向大家堆起笑脸说:“既然没有花宝石就算了,我们回去吧!”说罢,带了公差便溜。
陈光逃走后,方腊知道他们一定不肯罢休;便准备杀掉狗官,占领青溪起义。这天,正是腊月廿九。每年除夕晚上,陈光都要到东岳庙去烧香祭神,他们便决定乘此机会,混进城去。
第二天,青溪县的城门有四个兵士在看守。许多人吵着要进城。这些人都是碣村的农民,他们化装成卖艺的、变把戏的、卖饼的、进城看戏的……守兵奉了陈光的命令,一律不准乡民进城。可是人越聚越多;越吵越厉害,后来竟打了起来。他们便在混乱中涌进青溪县。方腊、童古兄弟也化装小贩,混进城里。方腊进城后,和童古等人打了个招呼,就一个人带着刀躲在东岳庙的香案下。
上灯时分,陈光的轿子来到东岳庙。他命公差站在庙门口,自己一人走到香案前,跪了下来,嘴里念着:“保佑弟子升官发财……捉住方腊,千刀万剐,消我心中恶气……”这时方腊在香案下早就准备好了,见他叩下头去,就“呼”一响从香案底下蹿出来,手起刀落,陈光刚叫出个“啊”字,就断气了。站在外面的公差,听见声音,忙赶进去。童古兄弟一声喊杀,那些卖艺的、变把戏的、做小贩的,有的从怀里拿出牛耳尖刀,有的从腿肚带里拔出铁尺,有的从干柴中抽出钢刀,从四面八方冲上来,把公差团团围住,砍的砍,刺的刺,全都杀了。方腊带了大家,打开城门。碣村、童家店、万年镇、唐家……的穷苦农民都冲进了青溪县,很快地把整个县城占领了。